边关清苦,春夏格外短,杏花白天干粗活,晚上被叫去帐里伺候人,完事后她穿上衣服,再回自己的帐子
同营帐的其他姑娘都去伺候人了,只剩几个老姑娘留在帐子里,杏花一回去,她们就上下打量她,只不敢跟她说话,这都7天了,别的姑娘都是伺候完第二天再回来,只有杏花,连着七天,当天晚上被赶回来
一个容长脸的姑娘大着胆子问她“咋的这么早就回来了”“杏花想起那个小头目眼睛里的贪婪欲望,也看清了他的戒备怀疑,小头目大概觊觎她这一身皮肉,又怕自己睡梦中得个被凌迟的下场。
“大概害怕吧”杏花开心的呵呵笑。剩下一众姑娘们一头雾水,杏花说完也没管她们,就睡了。
很多人都对这个新来的有些好奇,后来不知道谁从她相好那打听到,姚杏花家里就是干这个的,后来,她娘被人玩死了,她杀了那个人,凌迟。
帐子里的女人经常捻酸吃醋,互撕头发,但很少有人会招惹杏花,她过得还算安稳。
自打来了,不与人捻酸吃醋,也没见她瞧不起谁,整日对人笑,只是笑起来连颗牙都不漏,假的像张面具,好些男人们觊觎她,觉得她和旁些□□不同,也有好些女人看着她那张假脸就来气,恨不得撕了她的脸皮。
新一批营妓来了,那个小头领再没找过她,她被赏给下边的兵,这下好了,她彻底成了一个嘴儿千人尝,玉臂万人枕的□□。这下看她还怎么清高。
可是她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感觉,有了空闲就泡些茶叶沫沫喝,自己种了些葵花,晒出些干瘪的瓜子来,像是什么宝贝一样,用个陶瓷罐子装了,一天只抓出一把来吃,谁与她好了,她才分人家一堆,最先得着瓜子的是春雨,后来菊花,茉枝,喜鹊,小桃,恨不得一个帐子的姑娘都得了她的一把瓜子
那些看她不顺眼的女人渐渐也不与她置气了,那就是个傻子,拿着把瓜子当好东西,笑着给人递上去,谁稀罕似的,新人来了,她们忙着争男人的宠,争衣裳首饰呢,谁会跟一个傻子过不去,杏花呆在中间分外和谐,她与旁人再没什么不同。
她仍记得她娘年轻时她的客人们如何讨她娘开心,胭脂水粉,衣服首饰,可后来,她娘死了,一个来看她的都没有,尸体无人收敛,破草席一卷,扔在了乱葬岗,她分的明白,这些人不过喜欢她鲜嫩的身体,她笑着生活,却从不爱谁
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大概是遇见了萧策,她22岁的时候,他才19岁,还是个孩子,长得非常俊俏,也正是因为长得俊俏,年龄又小,总是受身边人的欺负排挤,军营里就是这样,谁拳头硬谁说话就好使。
姑娘们每人都有一个小牌子,士兵们每月有1次翻牌子的机会,但由于士兵太多,姑娘又少,被翻牌子的姑娘总要同时伺候几个男人,这是营里约定俗成的事,大家都心照不宣
杏花年轻又好看,她的牌子常常被留下,防止哪个头领半夜起了性找不到女人,也就避免了同时伺候几个人的命运,不过杏花知道这是暂时的,她总有老的一天。
萧策经常被人指派着分发小牌子,他与她见过很多次,从没有说过话。他第一次进营妓帐篷的时候,姑娘们因许久没见过这么俊俏又面生的小伙子,都打趣他,逗他说话,他虽脸红,却一句话都没说
杏花暗暗想着莫不是个哑巴,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讲话,是那一次,刚打了个小胜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