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言以辯,他說的沒錯,可她有錯嗎?難道因為他沒有直接殺她親人,她就要像華伶她們一樣心甘情愿跟著他?
真是做夢。
到了年關,宮里是最忙的時節,謝云棠奉命入宮幫皇后太子妃打點宮里瑣事,她起初是不大愿意前往的。
皇后向來不待見霍遇,叫她過來不過應付皇帝,謝云棠是仗著家中勢大,明目張膽怠慢,皇后與太子妃都等她許久。
謝云棠見也素不待見太子妃,皇后非太子生母,給太子尋了一個小門小戶好拿捏的配偶,太子妃出生小門小戶,心眼更是針尖大小,她和太子、霍遇他們都是一同長大的,從前還好,太子娶了這個妻子后,但凡他們間多說半句,這喪婦便要苦著一張臉來皇后這里哭訴,實在登不得臺面,后來她跟消香坊那位勾搭上以后,便也懶得瞧太子一眼了。
皇后還惦記著自己侄女兒的婚事,命太子妃旁敲側擊,謝云棠裝傻:“皇后娘娘,王爺怎肯聽我一言呢...您知道的,王爺連我都不待見,我怎敢和他提這些?”
皇后也不能說什么,太子妃看了下皇后眼色,道:“據我知,晉王爺近來很是寵溺一個前朝的女奴,妹妹可得把人看住了。”
“男人三妻四妾不很正常么?云棠若無這點胸懷,日后也沒本事操持王府了。”她暗著諷刺太子妃心胸小,太子妃也聽得出來,柳眉豎起,眼看就要哭出來,卻聽皇后道:“云棠你的心也忒大了些,王爺向來作風不好,皇上給你們賜婚,可不就是希望你能管住他么?”
謝云棠哪會不知道皇后心思?她巴不得自己和霍遇之間生嫌隙呢,索性道:“母后說的是呢。”
她出宮時,外頭又下了雪,謝云棠裹緊身上的狐裘,對車夫道:“去消香坊。”
就算大雪淹沒了皇城,消香坊仍舊是歌舞升平。
今夜消香坊不知有什么喜事,大堂內燈火通明,賓客齊聚,她認得門前停靠的轎子,有許多朝中高官,也有一些論得上名的文豪。
她望向人聲鼎沸的地方,見那男子披散著發髻,一手摟著美女,一手握筆揮舞,多少人傾慕他的灑脫不羈,唯謝云棠冷笑:“醉鬼一個。”
車夫問她:“是等還是走?”
“雪這么大,等罷。”
等客全散盡,謝云棠軟綿綿癱在“公子”的懷里,他伸手用掌風熄滅床頭燭焰,反身籠在謝云棠身上,去脫她的寢衣,謝云棠拂開他的手:“今夜我不想。”
他的手改落在謝云棠的下巴上,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嬌俏的唇上輕輕一吻。
謝云棠冷聲道:“不愿意就別親了。”
“平時不喜歡得很么?”
“今個兒你酒氣太重。”
“那你還跑來?”
“倒也不是非來不可,只是昨個兒我爹跟我說了一件事,今日皇后有立即召我去了宮里...我想著,還是得跟你說一聲。你托我去找的那個小姑娘,就是孟家的那位姑娘,她有了晉王身孕,晉王已經幫她除去奴籍了。皇上也說了,叫孟家的后人流放至北邙山是個誤會。她若能和霍遇成事那也是件好事,皇上現在需要安穩漢人的心,接納孟家的女兒是很重要的一步。不過我爹說了,她也只能做妾,我還是得嫁給霍遇的。”
“時候晚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