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会趁隙侵入以营救吕阳。”耶律花穆及时发问,就怕他们沉迷于庆功宴中,让对方有机可乘。
“我叫曲邑在那儿坐镇,等这里忙完了,我会过去。”耶律秋人喝了杯酒,森冷的脸上不带多余的表情。
“我去吧!”耶律花穆陡地站起,“近来我快在西院闷坏了,让我出去散散心吧。而且你们也累了,是该休息会儿。”
“他这家伙已被东寨主兀恩罕的天天邀宴给烦透了。”耶律风云大笑。
“怎么?”耶律春拓好奇一问。
“还不是他想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介绍给他吗?听说已打算于三天后将她赠予花穆,他当然想避一避。”
“花穆,你几时也会对女色推辞了?”就连向来冷峭的耶律晃月也不禁嗤笑了声。
“女人当然是没人会嫌多,只是我没道理要将送上门的货色一一接收。那兀恩罕算什么东西!”
耶律花穆难得撇下笑意,板起一张脸。
“他八成以为将女儿送给我们其中一位,就能巩固他东寨狼主的地位。他的想法也太天真了!”耶律秋年纪虽轻,但在他似有似无的笑纹里,仍藏着几许精锐。
“不过听说他女儿科顺郡主长得满不错的,花穆你有福了。”耶律春拓讽道。
耶律花穆恣意一笑,又恢复惯有的潇洒,“长相如何就等我从边界回来再说了。如果我看不上眼,就让给你吧。”
“省省吧!我才不敢当。”
耶律春拓嗤之以鼻,他才不做那些狼主利用的笨蛋。
“对了,你何时出发?”耶律风云问向弟弟。
“午后。”耶律花穆嘴角撇出一抹笑意,阴鸷的湛深紫瞳闪了闪诡异的光芒,淡淡地说道。
“一切小心了。”不知怎的,耶律风云总觉得他此次前往会有事发生,只能叮嘱他多加提防。
@@@@@@@@@@@@@@@@@@@@@@@@@@@@@@@@@@@@@@@@@@@@@@@@@@@@@@@@@@@@@@@@@@@@@@@@@@@@@@@@@@@@@@@@@@
李瑕被关在屋里两天了,觉得全身骨头都快闷得硬掉了!
好气……她真的好气……父王凭什么禁她的足?凭什么不让她去大辽找那些契丹人理论去?
她又不是废物!
更闷的是他们不仅将她关在屋里,还不准鲁儿来伺候她,就怕她们两人一凑上又会闹出什么大事来。
父王当真把她给看扁了,一点儿也不给她立功的机会嘛。
她愈想愈不服气!
“开门,你们开门啊!我要出去,让我出去——”她不停敲打着房门,声嘶力竭地喊着。
而楼外看守的士兵也只能把耳朵关上,对她的叫嚷声充耳不闻。若让小公主溜出门来,那可不是受受活罪就可以了的。
“你们连本公主的话都不听了?”
李瑕从未在下人面前端起公主的架势,但这些士兵今天的表现也太目中无人了!
偏偏他们就像哑巴似的,连吭也不对她吭一声,她却像个疯子似的一个人在这儿又叫又嚷,真是丢人!
禁足三天……还有一天得熬啊!李瑕皱起小巧的鼻子,心忖自己是怎么也撑不下去了,她不要再过这种暗无天日的鬼日子——
可惜她出不去,就好像被黏在蛛网上的虫儿,怎么也飞不出这个精致的牢笼。
呜……她要逃,一定要逃出去!
她不死心地开始打量着自己的闺房,正门口与后门都有士兵把守,唯有侧边的小窗没人,因为外头就是一条大水沟了。
想了想也只有这扇窗是拯救她脱离苦海的路径了。
李瑕不管外头是否是乌黑的水沟,也不管逃走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的状况,一心只想逃开这里。
拉下床单,她从柜中翻出一把剪刀,一条条地将床单剪下,绑成一整条绳子垂窗放下,再将桌上的糕点装袋,把狩猎用的竹壶注入开水一块儿绑在身上,从位于二楼的闺阁攀爬而下——
为了能顺利地逃走,李瑕只好涉水而行。水沟里的浊物弄脏了她粉色的花裘、小雪靴,但她不怕,如果能顺利到马房牵出她的马儿“小小”,那就更好了。
爬出臭水沟,她沿着往马房唯一的路径,躲躲藏藏地前进。不知是不是老天帮忙,看守马房的蒙哥居然不在,于是她非常顺利的牵出她的小小,一跃上马背便马不停蹄地奔向辽夏边界。
就这样,她身上只有少许的粮食和水,历经了一个个白昼与夜晚,当数天过后,她已又饿又渴地趴在马背上昏睡过去,以至于被契丹兵发现都不知晓。
而正在此扎营的西院大王耶律花穆经人来报有敌兵潜入,快步来这儿查看,结果却是令他诧异又觉得莞尔。
这女子是谁?看她的装束应属党项人,但她一身的污秽、狼狈、又猜不出她的身份。
他掬起她的小脸,却只见她的脸与衣裳同样肮脏,忍不住甩开了她!
脑袋重新回到马背的李瑕却因而震醒了!她眨了眨大眼,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竟围着那么多人!她吓得往后一缩,一时间忘了身在马背上,竟摔到了地面。
“好痛!”还好小小并不高,只摔疼了她的小屁屁。
呜……怎么会这样?她是不是还在做梦啊?
“说,你是谁?”耶律花穆眯起一双魔诡的紫瞳看向她,开门见山便问:“知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究竟想干嘛?他可没空留在这儿看她泪戏。
“我……”她困难地站起,一脸脏黑的她只剩下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直对着他瞧,“我是西夏国的文韵公主。你又是谁?”
“我?”耶律花穆仰起嘴角,“我是谁不重要,重点是你真是位公主吗?”
光听她的声音这般稚嫩,再瞧瞧她那双灵活大眼,分明是小女孩才会有的眼神。虽说黑泥盖住了她整张脸,但凭他耶律花穆对女人的熟悉,她八成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儿。
但问题是,西夏王会让自己的女儿单独跑到这种兵戎相交的危险地带吗?
她又是当这里是哪里?好玩的游戏场合?
“我叫李瑕,真是位公主!你不相信就算了……咦,你的眼珠子好奇怪,会发出紫光耶!”
李瑕当真是童心未泯,立即睁大眸子好奇地走向他。
这么定晴一看,她发现这男人长得实在是潇洒出众!不仅身材比他们西夏国的男人魁梧,体魄更是强健,而他那张俊逸清磊的脸庞更是好看!
这时,众多契丹兵围拥而上。“大胆!你竟敢对我们西院大王——”
耶律花穆举手喝止他们接续的话,撇嘴对着她笑,“告诉我,你堂堂一位公主怎会跑来这儿,又有什么目的?”
“我要见契丹王。”她抬头挺胸道。
耶律花穆扯着笑,拍了拍身上那套沾了灰尘的冷狐裘,瞳底闪了道寒光,“你以为契丹王是你想见便见到着的?”
“我可是西夏国来使,他不能不见我。”这个污脸公主倒说得理直气壮。
耶律花穆脸上掠过一丝轻篾邪笑,“来使?你可有西夏国王的亲密书函或是出使令,好证明你真是使者?”
李瑕一愣,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皱了皱柳眉。她没想到当个使者居然那么麻烦,早知道就去父王兵帐内偷大印盖一盖了。
“你骗人吧?”李瑕倒退一步,提防地看着眼前这位带着些许冷意,令她害怕的男人。
周围这些人应该是契丹兵没错吧?还是她走错地方,他们要恶意刁难她?
“喂,你们一直没告诉我,这里究竟是不是契丹?”李瑕向来古灵精怪的脑子瞬间像浆糊似的地糊成一团。
尤其是面对眼前的男人蕴藏深意的眼眸及那两片迷死人不偿命的性感嘴唇时,她的脑子便停止了运作。
“这里是大辽边界,你还想知道什么?”耶律花穆不驯的唇角一勾,眼底满含嘲讽。
“大辽?”她眼睛陡地一亮,“那真是契丹!太好了——”
“你慢点得意,再怎么说,你们西夏也不过是我们的手下败将罢了。”他嘲弄的笑声充满了放肆与狂野的戾气。
“就是败了我才来这儿与你们谈条件。”李瑕急道。
“谈条件?凭你?”他撇高嘴角。
“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话。”
“我根本毋需信你,只要把你捉住就成了。”耶律花穆冷冷一哼。他远从上京来此,可不是为了听这个女人在这儿胡说八道,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呢。
“你说什么?捉我……”李瑕心底大喊不妙,急着为自己解释,“不行,我要见契丹王,他一定会听我说话的。”
耶律花穆以内力弹开她的手指,疼得她哇哇叫。 <